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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《抗争》

1998-09-24 来源:光明日报 江晓天 我有话说

尹曙生的这部长篇小说新作,不同于眼下常见的刑侦破案题材文艺作品,作者只是“把侦查破案作为创作的载体,通过它来反映当前我国的社会矛盾和斗争。”小说中所写的几件命案的发生、侦查到公开审判,都有机地结构于一对青年恋人离合悲欢的动人故事之中:他们为了摆脱家乡贫困落后的生存环境,追求幸福的生活、光明的前程,先后从皖西深山里出走,到城市打工,历经种种挫折磨难,甚至被怀疑是杀人犯,终于破案,获得自由。不是孤立地写案件,而是置于多层面、较广阔的现实社会生活氛围中,写人物、写主人公与命运抗争的艰难曲折的生活历程,虽然篇幅不算长,读来却有厚重之感。

作者没有采用以时间顺序为主的叙事方法,开篇接连推出三件与女主人公吕兰有关的命案,很有气势地造成了一个扣人心弦的大悬念。中毒身亡的两个人,一个是原市计委副主任、国营大酒店总经理兼房地产商廖辉,一个是建筑装璜承包商、吕兰的老板赵斌。第三个死者、工程师巩明,则是吕兰的男朋友。面对扑朔迷离的案情,刑侦探长童波,洞察秋毫抓住廖、赵中毒身亡的现场各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出现,追踪深查,发现了化名为张少华的贺宝,案情终于查清。作者没有再去花费笔墨描绘“有情人终成眷属”的大团圆结局,既避免“俗套”,又收得干脆利落结构严谨完整。

小说中所描写的一些人物,吕兰、贺宝、法院院长曲直等,性格各异,最为鲜活、最具光彩的是童波。他始终坚持重证据、依法办案的极端负责精神,认真,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,积几十年实践经验和丰富的专业知识所凝成的聪明才智等,都通过很真实、生动形象的描写,充分表现出来了。廖、赵二人,一个是市里的高官,一个是著名私人企业家,经媒体曝光后,迟迟不能结案。在巨大压力下,有私心的曲直,明知在证据不确凿的时候匆忙行事,可能造成错判,冤枉好人,放过真正的杀人犯,也不得不下令开庭!童波则顶住压力,继续追查,终于赶在开庭之时,彻底查清案情:是赵斌指使自己的司机毒死了廖辉;赵又是被自己的妻子,假司机之手,把一粒从国外进口的毒药丸,掺入他常用的六神丸中,误服致死。巩明是因突发心脏病,死在吕兰家门前马路边的。三桩命案水落石出,不光使吕兰洗尽沉冤,更使当地避免了一桩人命关天的错案。作者有几十年司法工作的丰富经验,深厚的生活体验和法理知识素养,又有多年创作经验,所以写得出如此曲折、独特又很真实的细节和情节。作者力图借自己的创作,表现我国司法制度改革的新阶段,新风貌,更该说,是基于高度的社会责任感、使命感和激情。这,正是创作及时反映社会现实意义之作的一大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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